许良没这么大的能耐,他背后的人才是主谋。
此人的地位一定不低。
陆疏禾轻声道:“进入常山县的山匪共有十五人,都是在最近几日才进城,恐怕是在姜……世子前来调查后,陆续进城的。”
“山匪进城,包括有胡人和山匪攻城,真正意图并非是攻城略地、抢夺粮草,他们是在给自己留退路。”
吴柳拧起眉,“退路?”
“目前可以知道,许良与人勾结,不断的运输军备、粮食,供养这些人,他们并非山匪,而是有人豢养在山中的私兵。他们察觉到世子正在调查他们,于是故意派人过去,企图让我们把他们当做山匪,蒙混过关。”
“若是山匪,只是牺牲一些兵而已,但若豢养私兵的事情被发现,牵扯可就广了,这是谋反的大罪。所以,他们便想让我们以为,一切的异常都是因为匪患猖獗。”
“而这些人,恐怕只是这些私兵的一小部分,被留下来断后路的,至于其他人,在世子的人与其交手后,他们发觉自己恐怕已经被发现,应是早就撤退了。”
吴柳大骇,“如今天下太平,什么人敢豢养私兵?夫人,您可不要吓唬卑职。”
陆疏禾拧起眉,“吴将军,我是仵作。”
“仵作?”吴柳诧异地看向姜呈的手。
明明一直拉着人家小姑娘……
陆疏禾余光瞥了眼姜呈,看到他唇畔淡淡的笑意。
她脸蓦地一红,轻咳一声,看向丁一,“我说的对吗?”
丁一冷汗直流,“小人、小人听不懂,我们兄弟几个,只是想混口饭吃!”
陆疏禾道:“兄弟?你们这些人,感情可好?”
“我们常年混在一起,感情当然好,”丁一勉强笑道,“这是人之常情,没有违背大梁律令吧?”
陆疏禾却笑道:“那你可知,世子为何会查到你们?”
丁一蹙起眉。
“尸体,”陆疏禾道,“我曾验过四具尸体,都是从河中打捞上来的,其中三人,是与人打斗时身亡。这些人身体素质极佳,从手上茧子的位置来看,都是训练有素的兵,惯用刀枪。”
丁一松怔地抬起头。
陆疏禾笑笑,“他们是逃兵吧?因为逃跑,他们怕山中的秘密泄露,所以才灭口。”
丁一口唇干涸,怔了良久才开口道:“你说的那三人,其中一人左腿内侧是否有胎记?”
陆疏禾道:“倒是有一人有月牙形的胎记,差不多有五岁孩童的拳头般大。”
丁一身形一晃,险些晕过去,“灭口?不、不可能,他们明明答应了放他走,怎会又去灭口?!”
陆疏禾勾唇一笑,“看来此人是你的好友,他们三人从营中出逃,除了你们的人,谁会知晓?尸骨还在,可要与我去看看?”
姜呈冷声道:“你还不打算说实话?”
丁一垂着头,默不作声。
吴柳越听越胆战心惊。
在魏州地界,竟然有人意图谋反!
幸而姜呈来得及时,否则若真叫他们起事,魏州军难辞其咎。
吴柳大怒,走上前便踹了丁一一脚,“他们这般对你们,还不说实话?!”
姜呈却摇摇头,“吴将军,先将他带下去吧,好生看管。”
“世子,不再审审?!”吴柳急道,“若真如这位仵作姑娘所言,逃跑的还不知有多少人,他一定知道内情,有他的供词,我们找起人来会快得多!”
姜呈淡淡一笑,“不必,将他们全部带走,分别看押,你的人尽管在山里搜便是。”